郭进拴|童趣儿【四百四十一】
在我的故乡鳌头,童年有很多的敬畏。沟沟秧,也叫打碗花,我们一般是不敢触摸的,生怕它身上附着的咒语应验了。
其实如今想来,沟沟秧很美。 打碗花,又名沟沟秧、兔耳草,酷似牵牛花,粉色浅紫居多。蜿蜒在草丛中,或伸着小触须攀援上篱笆墙,边走边开。一路吹着喇叭,嘀嘀嗒,挺喜庆的。但不知为何,大人们说:摸了它会打碗的。
沟沟秧,却有一个诡异的名字,大人叫它鬼灯笼。常见的大多是心形的绿叶,紫色的叶梗,上着白花。白花落处,就挑出一盏绿盈盈的气灯,慢悠悠地充气变饱满。灯盏仿若绿纱糊就,有细细的皱纹,极像正月十五玩的纸纱灯,模样极可爱。但不知为何,大人说摸了,就会引鬼上身。
因此,我们小心翼翼,只远观近看,不敢伸手触摸,极为敬畏。但越是惧怕,在院落的僻静处,在田野、河沟里,它们无处不在。热烈奔放地生长,逍遥自在地开花。
时光挪移,岁月倥偬。站在21世纪20年代,隔空50年去反顾故乡,反思那些禁忌文化。与它们静心对话之后,答案也会轻轻浮出水面。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故乡鳌头,碗是珍贵的,也是有限的。一人一碗的人家居多,一人多碗就极罕见。碗不仅一天三顿要端,要喂养自己延续生活,而且也昭示着生活的酸甜苦辣。
那时我们用的大多是粗瓷碗,笨重也沉稳。常见瘦小的孩子端个大碗,晃晃悠悠的,像耍杂技。没啥餐桌,最多就是门前大树下支一石板。大家或蹲或站地围着,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。鸡呀狗呀,在旁边乱游荡,脖颈伸得长长的,张着嘴,可怜巴巴地望,等着掉点饭粒,或扔点红薯皮之类的东西,打打牙祭,但它们大多的时候是失望的。我们的碗里能照个影儿,尚哄不饱肚皮,还哪有它们的份。
我们男孩子大多蹲不住,端着碗到处晃悠,小狗就摇头摆尾的围着我们打转转。一不留神,往往有孩子掉了碗。碗如果栽个跟头打个滾,成了豁嘴,仍能接着用。最怕的是啪嚓一声开了花,那就苦不堪言,受骂挨打就会接踵而至。
(责任编辑:王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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