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进拴丨钱起《归雁》鉴赏
《归雁》是唐代诗人钱起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，此诗以独特的艺术构思和深沉的情感内涵，成为咏雁诗中的经典之作。
## 一、创作背景与意象关联
钱起入任后长期在长安和京畿为官，他曾在看到秋雁南飞时写下《送征雁》，抒发乡情。而《归雁》同样作于北方，所咏为从南方归来的春雁。在钱起的诗中，“雁”是频频出现的意象，《归雁》更是有名的咏雁佳作。古人认为秋雁南飞不过湖南衡山的回雁峰，会在湘江下游栖息过冬，春暖再飞回北方。钱起依照这一认知，从归雁联想到其栖息地湘江，又结合湘江女神鼓瑟的神话以及瑟曲《归雁操》，将鼓瑟与大雁归来相联系，形成了诗中的奇思妙想。
## 二、诗歌内容分析
### （一）首联：劈空设问，引发好奇
“潇湘何事等闲回？水碧沙明两岸苔。”诗人连用两个句子劈空设问，询问归雁为何轻易离开水碧沙明、风景秀丽、食物丰美的潇湘之地回到北方。在六朝以来的诗歌中，潇湘一带常被视为雁在南方的理想归宿地，那里风光明媚、水草丰美，适合雁群过冬。大雁南飞北归本是候鸟习性，但诗人故意表示不解，这突兀的询问瞬间将读者的思路引向探寻大雁归来的原因，而不再理会大雁的自然习性。
### （二）尾联：代雁作答，情境交融
“二十五弦弹夜月，不胜清怨却飞来。”作者代雁作答，称湘江女神在月夜下鼓瑟，那瑟声凄凉哀怨，大雁不堪忍受，才飞回北方。“二十五弦”指瑟，瑟音常传达悲哀愁苦之情，这里还暗用了《楚辞·远游》中“使湘灵鼓瑟兮”的句意。诗人借助丰富的想象和优美的神话，为读者展现了湘神鼓瑟的凄清境界，塑造了多情善感且通晓音乐的大雁形象。
## 三、艺术特色赏析
### （一）构思新颖独特
诗人一反历代诗人把春雁北归视为理所当然的惯例，通过设问的方式，赋予诗歌新奇的视角。从对大雁归来原因的探寻，到借助神话传说给出答案，构思巧妙，不落俗套。这种独特的构思使诗歌充满了奇幻色彩，吸引读者深入思考。
### （二）想象丰富奇妙
诗中运用了湘灵鼓瑟的传说，将瑟声的哀怨与大雁的归来联系起来，创造出一个空灵美丽、凄迷哀婉的想象世界。读者仿佛能看到湘江女神在清冷的月光下鼓瑟，听到那哀怨的乐声，感受到大雁的羁旅之愁和思乡之情。这种丰富的想象使诗歌的意境更加深远，增强了诗歌的艺术感染力。
### （三）问答体式巧妙
采用问答的形式，上呼下应。首联以“何事”发问，尾联以“不胜清怨”作答，前后呼应紧密，使诗歌结构严谨。这种问答体式不仅增添了诗歌的趣味性，还使诗人的情感表达更加委婉含蓄，寄慨自在言外。
## 四、情感内涵解读
钱起笔下的湘神鼓瑟为何如此凄凉，大雁为何“不胜清怨”，要理解诗人所表达的思想感情，可参考他考进士的成名之作《湘灵鼓瑟》。实际上，诗人借归雁表达了自己的羁旅之思和客愁。他长期客居北方，如同这归雁一般，虽身处异地，却心系故乡。大雁因瑟声的清怨而归来，诗人则借大雁的遭遇抒发自己对故乡的思念和对漂泊生活的无奈。
综上所述，钱起的《归雁》以其新颖的构思、丰富的想象、巧妙的问答体式和深沉的情感内涵，展现了独特的艺术魅力，成为咏雁诗中的经典之作，值得细细品味。
（责任编辑：王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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